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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李星渊走进了村子唯一一个没有被彻底烧尽的房间当中，见到了袭击者故意留下的留下的那个活口。
一般来说，人们常常会以火焰类比愤怒吧？所以才创造出了怒火这个词语。
但是李星渊的愤怒却是冰冷的，如同脉脉流淌在千尺冰层之下的水流，带着奔向深渊的绝望。
他的眼睛时而模糊，时而清楚，有些离奇古怪的，如同飞蝇一般的东西在他的视野当中振翅飞行着，有些会停在他那所熟悉的一砖一瓦上，用那纤巧到如同蜻蜓的头颅上，好似人眼般的眸子凝视着他。
李星渊不知道这是幻觉还是什么，嘈嘈切切的交谈声充斥满了他的耳朵，那是带着戏谑，愤怒，怜悯，哀恸，欢喜的声音。那像是男人的，又像是女人的，像是孩子的，又像是老人的。
李星渊顾不上这些。
在最远处，他看到了村子里推举出来的村长倒在地上，背后插着一根箭。
中箭之后，村长虽然倒下，但还往前爬了十几米。
射箭的人并未来追，许是笃定他必死无疑。
这是死的最干净的。
他看到自己大哥将要过门的邻家姑娘的脑袋半张脸埋在雪地里，血混在散乱的头发里，冻成了冰茬。
在离脑袋不远的地方，是她的尸体，皮被剥下一半，就好像是剥皮的那个人突然失去了兴致，就这么把她的尸体丢在了雪堆里。
火热的血把雪熔出了一块漆黑的痕迹，现在已经全部干涸了，像是在大地上留了一道丑陋的疤。
姑娘老爹的尸体被绑在了一边的炕上，四肢的骨头被打折了，嘴巴里被塞进了好多块炭火，是烧干净了喉咙死的。
他曾是村里最好的猎户，李星渊打猎的本事就是跟他学的，不过李星渊打猎的本事稀松的很，姑娘老爹最得意的弟子其实是李星渊的大哥，老猎户平素里不爱说话，但谁都知道，不然老猎户也不会把自己那白净壮实的姑娘许给他。
死前，老猎户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在李星渊走进来的时候也没有合上。
不知道为什么，李星渊想到了被箭射中了的，深林当中的鹿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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