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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哥曾经告诉我，他不想让我踏入这个行业，并不是因为事情本身有错，而是因为太过危险，没有人承担得起，即便是我。”
卡尔·弗里德里希坐在审讯室外的长椅上，弯下腰，两手搭在大腿上，衣领袖口还有凝固干涸的血迹。
荷丽两只手捏着粉色裙子的花边，坐在他的身旁，没说话，而衣服被水泡软的夏尔和浑身都是已经结痂的伤疤的的莱特则坐在这个小会客厅的另一边沙发上，同样默不作声。
“说到这个，夏尔，我还要感谢你和莱特，是你在这个晚上救了我，否则，我和荷丽可能真的就要命丧于此。”
“卡尔先生……”
狼人莱特看着他，好像有很多东西要说，但到最后，他还是没有说任何事情，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仅要感谢你们二位，我还要感谢这个夜晚——在这之前，我以为所谓的术士、妖灵、境外生物都是可怕的传说，都是骗人的把戏，都是上层人用来剥削底层人的一种可被套用的说词，直到现在，我才明白……”
“剥削的说词很多，少了这一个，还会有千千万万种。”夏尔平静地说，“你怎么了，难道是对自己选择的道路不放心了？”
卡尔撇过脑袋，然而荷丽却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他不会的。卡尔这个家伙脑袋一根筋，即便他的哥哥和他家里面的其他人对于他所要做的事业如此反对，他也从未动摇过半分……”
“你昨晚所见到的，和你曾经在贫民区所见到的，都是真实的事情。境外之界存在，贫穷与折磨依然存在，这两者并不冲突。”
——夏尔说：
“卡尔，你的路没有错，并且永远正确。但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不，在任何世界上，永远正确的另一个名字，是永远危机重重。”
卡尔对他露出了一个疲惫的笑容。
“我什么时候惧怕过危险了？我若是惧怕危险，我又有什么脸面坐在不惧危险的你和莱特身前？
——只是我觉得，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不够……曾经我以为，我探访了两次贫民区，走访了三四名贫苦的工人，就了解了所有。现在我才知道，我明白的只是皮毛。”
“如果你真的想全面而细致地对工业区那边做个调查，”莱特这时候抬起头，说道，“其实，我可以做一个导游……我的家就住在那附近，我也经常在贫民区行动，对那里错综复杂的巷子了如指掌。”
卡尔露出感激的笑容。
“莱特先生，您也是帮大忙了。所谓只有真相才能打动盲目的世人，那些威尼斯上层贵族们不知道底层人民的生活状况，那就必须用最真实的报道狠狠地打他们的脸，《维尼斯工人周刊》创立的原因也正是这个……”
“我那里还有一个很好的采访对象……她……夏尔先生，其实您看到过她的作品……”
“啊？”
“在您和伊莎贝拉小姐第一次闯……呃，到访我的守林人木屋的时候，应该在最里面的房间里看到一个画架，上面挂着一副未完成的油画。那个，其实就为我所说的可做采访之人所作。我对报纸采访方面不太了解，但卡尔先生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或者通知夏尔先生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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