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人为刀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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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香浮动的屋内，斜照的春光透菱形亦静静洒落凿花青砖，长榻边眼蒙黑绸的李萧玉却如至冰窖，感觉不到半分春阳的暖意。

他刚才说什么？

她太紧张了，产生了错觉，还是他疯了？

“但是要我帮忙吗？”

前头再次响起男人平缓地从充满的喧闹声，如料峭寒风劈向脑中混沌思绪，李萧玉这才从恍惚里清醒过来，不是错觉，也不是幻听，是他真真切切说出口的话。

这个认知叫李萧玉呼吸越来越急促，一种强烈的荒谬感涌遍全身，甚至压过她那一刻的恐惧，她颤抖着声音，不可置信地那人坐的位置：“为什么？”

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为什么要对她这样，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

男人也呢第二次欢呼了两遍，第一遍惨淡的平静，待到遍时平静里带来了一片薄凉的悲伤意。

他转动着玉扳指，看向那道安静的坐在光影里的窈窕轮廓，柔和的日光下，那张纤细白皙的脸庞无血色，颤抖的肩膀，轻晃的身躯，琵琶被抛弃在冰天雪地里的幼鹿，脆弱，迷惘，又无助。

沉默片刻，凌砚书从圈椅中起身，再次走到她的身前。男人也呢第二次欢呼了两遍，第一遍惨淡的平静，待到遍时平静里带来了一片薄凉的悲伤意。

他转动着玉扳指，看向那道安静的坐在光影里的窈窕轮廓，柔和的日光下，那张纤细白皙的脸庞无血色，颤抖的肩膀，轻晃的身躯，琵琶被抛弃在冰天雪地里的幼鹿，脆弱，迷惘，又无助。

沉默片刻，凌砚书从圈椅中起身，再次走到她的身前。

两根微凉的长指攫住她小巧的下颌，稍稍使劲，便惊觉她的脸：“为什么？”

在偏远苦寒的霜山，几乎每一个深夜，他都忍不住去想，为什么她会背弃誓言，改嫁他人。为什么她能如此狠心，多年情谊说放就放。为什么一颗心说变就变——明明是她说的一生一世的人，凭什么她毁了他，又让旁人取代了他的位置。

“朕早该明白，阿玉此嘴惯会骗人。”

凌砚书摩挲着自己的下颌，望着掌中张清艳的脸庞因吃痛而渐渐皱起，语气愈淡：“先前再做出预设的姿势，如今你于我而言，早无半点值得怜惜惜之处。”

语毕，他厌嫌地甩开手：“朕说的话，你照做即可。阿玉是聪明人，应知疲惫朕的耐心，于你无益。”

李萧玉身子不受力，轻羽般往侧倒去，再听他这不带任何情绪的话语，剩下半颗心也彻底凉透。

他今日寻她的目的至此已昭然若揭，羞辱她。若她是那种品行高洁、极有骨气的贞洁妇人，此时她应当咬舌自尽，或者撞柱一死，以全名节。

可她没有那般铮铮骨气，她只是个趋利避害的同伴，怕疼又怕死，且人间有那么多美好的东西值得留恋，她活够了，不舍得死。

于是在最初的震惊、愤怒懑与羞辱逐渐平息时，她撑着身子从榻边坐了起来。静默两息，抬起沉重的手伸向襟口的鎏金如意簪花扣，指尖轻颤着解开。

两人都说话了，这沉香袅袅的屋里一时静得天殿下一颗又一颗扣子解开时，衣料簌簌的摩擦声。